我们的故事——这篇文章送给记忆中的我们

我突然想起你了。那个高高瘦瘦的，笑起来特别阳光的你。
  “小呓，你们班的那个施炎现在怎么样啊？”“嗯，施炎？跟我不太熟啊。不过感觉他挺逗的，经常在上课的时候问一些很搞笑的问题。你怎么会知道他？”“没什么啦，他是我小学同桌，就，小学的时候我还蛮喜欢他的啊。”“喔，我完全了解了。”……
1
　　刚升初三的那个学期，整个百中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每个人都在为着六月的那次中考而努力学习，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紧张兮兮。班里又进行了一次座位大迁徙。也许是你上课太聒噪，老师希望你到如此安静乖巧的我后能心生愧疚，然后好好学习的缘故吧，总之，我们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前后桌。在看到了新的座位表后，我在心里默默吐槽老师的良苦用心，然后并不打算理会这样的小插曲，又继续埋头和那些数学题做斗争去了。
　　后来的你常常笑着对我说：“呓小语，知道当年我听到我要坐在你前面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么？”“什么啊？”“是想拉着我的同桌去跳楼啊！”“喂喂喂，怎么说话的，我有那么讨人厌么？”我非常无奈又怨念地看着你，一副只要你下一秒钟说错话，我就扑过去掐死你的架势。“呵呵，没有没有，真心没有，只是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不苟言笑的，每天好好学习又乖巧的好学生啊，跟我气场不太...不太合适啊，不过嘛，后来我发现，呓小语同学是个温柔可爱善良大方的好女生！”你笑得小心翼翼，表情十分狗腿。“本来就应该好好学习啊。”我还是一脸鄙夷地看着你。
　　是我朋友喜欢过你的原因么，所以我或多或少会稍稍留意你。自打你坐到我前面起，上课的时候，我的眼光总会不自觉地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的黑板上，转移到在给前面的女同学表演魔术，笑得一脸欢乐的你身上。那时候的你真的好爱笑，睫毛长长的，两只眼睛弯起来特别好看，我想，要是你是个女生，一定会很漂亮。
　　终于有一天，目光停留在你身上太不加掩饰，于是被发现了。或许是你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便假装一脸惊慌地对我说：“呓小语同学！你要不要以这样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我啊，搞得我感觉你意图对我不轨啊！”呃...你知不知道这一刻，你把我弄得很想死啊，当时的我很想自毁双目，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呃...我想说，施炎同学，你，上课不用听课的么？”我故作轻松地说着，但是内心依然窘迫。好吧，我承认我的这句话非常的不合时宜，非常的煞风景，而且还是个非常蹩脚的借口。好吧，我能说紧张的时候，我真的不会说话么！“你也很想学这个魔术吧？”“啊？哦。”“那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忘记我当时的回答是什么了，好像是“哦。”
2
　　好吧，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这样变成了你徒弟，总之从那以后，我们就渐渐地渐渐地熟悉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把你当做好朋友的呢，也许是某一天下雨的早晨，你扶起食堂阿姨倒在草地上的自行车的时候开始的吧。
　　百中早上第一第二节课之间会有20分钟的早餐时间，那时候的食堂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密密麻麻的人群朝那个方向移动，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个倒在地上的自行车，真的没有，包括我。好不容易挤出食堂的我，一转眼，就看见了那个在试图把自行车扶起来的你。说实话，当时候的我是愣住了，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我就呆呆地看着你，说不出一句话。算不算是我们的默契呢，在我看向你的同时，你竟然一抬头就从人海看到了我，你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然后你默默地向我走来，不由分说地把早餐塞到我怀里，对我说：“帮我拿着，我去洗手。”我就很听话地在你身后走着，像个小跟班。你身上总有一股很清新的气味，很好闻，我突然很想问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直到你洗完了手，从我手里拿回早餐，我才感慨地说：“施炎，没想到你是个那么好的人啊，突然觉得今天的你很帅哦。”“切，我一直很帅好不好？”你笑得有一点得意。“咦，还真是不能夸你，给点阳光你就灿烂！”虽是这么说，我的嘴角还是沾染上了笑意。突然觉得被雨淋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件事。
　　我们就这样变成了好朋友么？也许初中时候的友情就这么简单吧，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所以我愿意和你交朋友。
　　如果说两个好朋友的性格势必要靠拢的话，施炎，那我想我一定是被你同化了，不然，我怎么会突然变得上课爱讲话。不知道你哪来的幽默细胞，总有说不完的笑话，引得同桌和我，笑到脸疼，又或者是你和我一起很激烈地讨论着着某个英语题的答案，又或者是在争几米的绘本里，那个故事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又或者是你会很自恋地要我回答到底是你比较帅还是你同桌比较帅这类让我十分无语的问题，反正是自习课上总少不了我们那一个圈子的吵闹声。引来班主任的“重视”是必然的，我们那块区域从此变成了老师的重点监控对象，你开始频繁地被点名批评：“施炎，你没事干嘛总爱往后转，是有多动症么？”这时候我总会默默地埋头看课本，以为只要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你转过头来是为了要和我讲话。当全班同学发出意味深长的那一句“哦~”之后，你总会趁班主任转身写黑板的同时，转过头来对我吐舌头。都怪你！
3
 “小呓，你以后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啊？”同桌突然一脸花痴地问我。男生永远无法理解女生这种问些无厘头问题恨不得对你的感情问题知根知底的癖好。“呃，这个问题问得好突然。我啊，我就喜欢军人那样的啊。”好吧，我承认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点娇嗔，眼神有点涣散。坐在前面的你在听到这句话后，默默回头看我，忍不住说：“同学，你是在变相说你喜欢我么？还有，收起你的花痴表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这句话真的很欠扁啊，“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我喜欢的是军人！”我特地在“军人”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是啊，我以后就是要当军人啊，我爸就是军人，你一定要我说得明显么？”你挑眉。“我真不想骂你，你别玷污军人在我心中的形象了。”
 你总喜欢把我的鞋带解开，再系到桌角上，然后放学了再默默帮我系回来；你总喜欢递给我咖啡糖，然后在我摇头说“不吃”的时候硬是塞进我的嘴里；你总喜欢在我下课睡觉的时候，摸摸我的头，然后我都会很嫌弃地拍开你的手：“把你的狗爪子拿开！”，然后一脸嫌弃地抬头瞪你，睡意全无。“啧啧，一点都没有淑女的样子，亏我当初还觉得你很文静。”你一点愧意也没有。“打扰我睡觉，你还好意思说我啊。”“诶，呓小语，你以后想去哪读高中？”“我吗？努力考南宁三中吧。”“哦哦，那个省重点啊，好啊好啊，我也去。”“你？”我发誓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有鄙视的意思，只是因为三中给外地生的门槛真的很高。“呃，”你有点尴尬地挠挠头，“我爸也希望我去那里读啊，因为他刚好在那边工作，所以我下个学期，可能就要转到南宁去读了，这样比较容易进三中。”我突然为我的失态感到歉意，“哦，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吧。那你的意思是，下个学期你就不在百中读书啦？”这个问题问得很白痴，但是我就是没反应过来，因为很少有人在最后一个学期突然转学的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我惊愕的表情里读出了不舍，十分得意地说：“傻了吧？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对我？没事，从今天开始好好对我也不晚。”“你想太多了，我巴不得你早点走掉，一天到晚吵死了。”我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理你。“欸我知道其实你肯定舍不得我，放心吧，就算我去了南宁，还是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你突然一脸郑重地说。我第n+1次对你无语。
　　可是，我又是为什么会在傍晚的自习节，一个人工工整整地写下光良《右手边》的歌词，夕阳洒满了整张草稿纸，好像也在哼着这首歌，“静静地坐在你的身边，还会有多少这样的时间，我要迎着这窗外的光线，牢牢地记住你微笑的侧脸。我说了离别，不会伤悲，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欺骗……”
　　这我写得很认真，以至于你是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我的，我毫不知情。你突然开口：“哇，这个是写给我的么！”“欸？”你趁我没反应过来，抽走了那张草稿纸。“还说不想我，都给我写情书了！”“你别自恋了，这个只是歌词，全世界的男生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喜欢你的。”“我在你心里是有多不堪啊。”“非常不堪！”“好，我也觉得像你这样丑的女生，如果还有男生喜欢你，不用怀疑，一定就只能是真爱了！”“你再说一次！”我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让，就这么僵持着。“呵呵，你们真逗，十年后同学聚会的时候，别让我发现你们从同一辆车里手牵手出来哟。”同桌忍不住插话，笑得一脸狡黠。“怎么可能！”我们异口同声，却同时别过脸去。
　　有一些不知名的杂草却开始在我心里疯长，某种情愫，也许就要破土而出。
4
　　15岁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遇到感情上的问题，都会变得很无措，只好鸵鸟地选择逃避。因为那时候的早恋还不在我的可接受范围内。
　　“小呓，有没有觉得施炎喜欢你？”某个课间，我同桌突然很神秘地对我说。“怎么可能！”我不假思索地说。“怎么不可能，你没发现他很爱逗你啊？而且最近你有发现他跟别的女生讲过话么，几乎没有啊，一天到晚都在找你讲话。”“那都是在挖苦讽刺我好不好？”“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啊！”……
　　这是喜欢么，我开始变得不敢确定。
　　有些事情，一旦被别人点破，就会变得很尴尬。“呓小语，我要抗议！你今天一天都没有理我！”“呃...我不想理你。”“喂，为什么啊！给我个理由！”“呃...就凭你今天把我的书搬到地上，我生气了。”原谅我，只能找到那么不能称为理由的理由。“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小气啊！好吧，那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不要不理我了啊。”“呃...不行，不原谅。你别吵了，我要看书了！”我假装一脸不耐烦。“不行，除非你答应原谅我，不然我就一直吵你！”“施炎，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我都快要装不下去了，求你吧，别再跟我讲话了。你是被这样子的我吓到了么，你果然没有再说一句话，转了回去，双手扶额，我看不到你此刻的表情。
　　“小呓，施炎怎么了？”隔壁组一个传说中暗恋你的女生好奇地问我，虽然我并不是那么想理她，但还是出于礼貌地说：“没事，别理他，小孩子闹脾气。”“诶？那我怎么感觉他在哭？”“呃...绝对是装的啊，他那种人，你不能信的。”我半信半疑地说。“不是啊，真的啊，他真的在哭啊！”“欸，你看啊，真的在哭欸！”“啊？不会吧？”那女生好激动的样子成功把我弄慌了，我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张纸，递过去：“欸施炎你别哭啊，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噗嗤！”地一声从你嘴里发出，你终于忍不住了，笑着转过来看着我。我还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你骗我！”“我没骗你，真没有真没有，别误会。我刚才只是在思考怎么能让你原谅我，然后突然就听到你们后面的对话，我真的很想笑，又不能突兀地转回头说我没哭，不然你肯定就不会再理我了，但是现在实在忍不住了，对不起。”“我恨死你了！”“我真的错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自习下课，实在受不了教室里你制造出来的低气压，尽管其他同学都还在为了中考奋斗着不愿走，我却只想着赶紧走了，却没想到在走廊里被你拦住，你突然就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躲着我啊！”“我没有躲着你啊！”我努力想挣开你的手，但是挣不开。“就你那点连矿泉水瓶都拧不开，每次都要我帮的力气，就别挣扎了。”你有点无奈地开口，“你听我说，如果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我眼珠子乱转，心虚地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我要说，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坦然地面对你么？“你让我好好想想。”“不行！”你总是那么霸道。“老师！”我假装惊讶的表情让你信以为真，吓得赶紧放开我，慌乱转回头，我趁这个机会赶忙逃走了。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不识好歹，然后从此再也不理我。但是这个推论在我第二天早上去到教室的时候，就证明出它不成立了。我比你先到了教室，然后就看到了我的课本上贴了一张便签，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对不起，我错了。——施炎”，旁边还画了一朵小学生才能画出来的小花。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于是就把书放在一边，打算把数学练习拿出来写，可是刚把书抽出来，又看到上面贴了一张便签“原谅我吧！——施炎”，天呐，你是贴了多少张，我一本一本地翻看，结果发现每一本上都贴了便签，上面画着不同的图案，每一张都在请求我原谅。我忽然就红了眼眶……
　　“呓小语，原谅我吧。”你来到教室，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嗯，原谅你。”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要再计较些什么。你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施炎，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生气？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你知不知道，对你，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既然这样，那就顺其自然吧，我对自己说。
5
　　初三上学期就这么凌乱地过去了，你要转学，似乎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这让我觉得就连春节喜悦的气息也挡不住我心里一层淡淡的莫名的忧伤。除夕夜的晚上，全家人坐在一起，乐呵呵地看着春晚，我一边看，一边发短信跟你吐槽那些小品搞笑的人物形象。在离12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我们赶紧把烟花爆竹搬到楼下，等待零点的到来。突然，你给我打来了电话，“喂，干嘛？”“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好了。”“嗯？你想说什么？”“我……”突然鞭炮声就在我身边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烟花绚烂了百色的夜空，我忽然有点恍神，鞭炮声大得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大声地朝着电话喊着：“你等会儿再说，现在太吵了，我听不见，我先挂了啊！”我没听到你的回答，于是自作主张地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我就给你回拨了电话，“喂？你刚才说要跟我说什么呢？”“呃...没什么，就是祝你新年快乐。”“好吧，新年快乐。”我心里有一点失落，就只是这样么，你知不知道2010年的春节，刚好就是情人节？
6
　　愉快的假期总是那么的短暂，在离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消失了好久的你突然打了个电话给我，“你希望我是留在百中还是去南宁？”“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来啊，不然我多闷啊，不过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随意地答到。你突然就沉默了，我也沉默了。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于是我随口找了个理由，草草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来到教室，开始忙着清理课桌，突然听到前面熟悉的一声“早上好！”，我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嗯，早上好。”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等一下，这个声音是，“施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笑得一脸得意，对上我惊喜的眼睛。“当然是回来上课啦，我连夜的火车赶回来的欸。”“你的意思是你不走了？”“嗯，不走了。”
　　真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学期一开始，班里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他们开始疯传我跟另一个男同学的八卦，我被这样的事情搞得莫名其妙。那个被传男同学叫陆亦泽，班里成绩最好的男生，也是施炎最好的朋友。每次别人不怀好意地对我说：“呓小语，听说陆亦泽喜欢你啊？”“呵呵，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我笑得很是尴尬，我能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呓小语，听说陆亦泽喜欢你啊。”“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有一点无奈，“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么，你应该最清楚的。”“他真的喜欢你。”“就算是，那又怎样？”“嗯，没什么。”“施炎我突然很不想理你。”
　　你没有再跟我道歉，你一直沉默着。我也是。
　　冷战，而且找不出原因。
　　某一天中午，我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带作业，急匆匆地跑回教室，却不想看到了教室里只有你和某个女生，我看到的是你正郑重地拿出一份礼物，递给她，她笑得一脸灿烂的那一幕。我忽然就觉得你们两个的笑容是如此刺目，自己那一刻的存在竟又是如此的碍眼。
　　你一抬头，便看到了呆在门口的我，你慌了。我看了你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作业有没有拿，只是单纯地很想离开那个地方。你很急地冲出教室把我拦住，“呃...今天是她生日，我就是送个礼物，你不要……”“嗯，跟我有关系么？我觉得你跟她在一起不错啊。”我知道我那么事不关己的态度一定把你惹怒了，但你还是压着怒气，把我拉到一边，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只问你一次，你信不信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为什么要信你，你以为你是谁？我连陆亦泽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你！”
　　是谁说，看着别人眼睛的时候，就不能说假话？至少我就能说。
   “好，很好。”你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突然就想哭了，我不知道是怎样一种倔强的性子，让我说不出一句我的真心话。施炎，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小气，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淡定不了，就算你跟我解释了我还是会闹，而我生气时的口不择言，都不是我的本意。你就不能体谅我么？那你呢，你凭什么这样问我，你也没说过你喜欢我啊。
7
　　你从我前面调开了，听他们说是你自己主动向老师要求的。一个第一组，一个第四组，怎么看，都不算近。对于这样的安排，我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我开始疯狂地刷题，不停地背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政治历史，其他事情似乎都和我无关。只有在看到你向我这边走来的时候，我才会假装很high地和我前面的男同学讲话。对，我就是要你知道，没有你，我也过得很好。
　　当你终于面无表情地走过，你看不到我那一瞬间就黯下来的眼神。
　　如果你对我说，“呓小语，你真可怕,那么容易就能忘掉一个人。”那我一定会很高傲地对你说：“对，我就是那么没良心，所以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可是你，始终没有给我这样说的机会。
　　我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毕业了，期间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很好，我巴不得你不理我。
　　当陆亦泽再次问起我高中要去哪里读的时候，我沉默了很久，才很认真地对他说：“百高。”“你成绩那么好只留在百高？”陆亦泽很显然是被我吓到了。“嗯，有问题么？”我面无表情地说。“呃...只是觉得你应该去三中。”“我不喜欢那里的人。”其实，我只是不喜欢那里有个施炎。我不想我的生活再因为你而有波澜了。
　　我任性的行为终于受到了你的关注，你在某一天晚上，终于拨了一个学期都没拨过的我的号码。我本以为你会像其他同学一样，劝我去更好地学校，劝我和你去三中。但是施炎，你总是那么让我意外。我听到电话的你对我说：“呓小语，我想了很久，我想留在百高。”脑袋在听到这句“我想留在百高”的时候就彻底死掉了，我设想过和你的千百种对话，每一种，我都想好了要怎么应对。可是你总是那么让我措手不及。“你有病啊！”我下意识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别那么讨人厌好不好！”然后不等你开口说话，我就把电话挂断，手机关机。然后，无力地躺在床上，把脸深埋进枕头里。
　　明明就不喜欢我，干嘛要装得一副喜欢的样子，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想太多。
8
　　再一次见到你，是在高考后的同学聚会上。你还是那个样子，高高瘦瘦的，笑起来很阳光，只是我再也闻不到你身上熟悉的清新气味。终究还是疏远了吧，我想。“陆亦泽，你去哪里读？”“北大。”“好吧，你依然优秀得那么让人嫌弃。那施炎咧？”你看着我，淡淡地说：“陆军军官学校。”“你真的读了军校啊？我以为你当初开玩笑的。”“那你去了哪里？”“我么，北邮。”“嗯”你回我一个淡淡的微笑。嗯，前途都那么美好，我忽然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大家的笑容都那么陌生。终究我们都长大了。
　　晚上回到家里，打开电脑，鬼使神差地就点开了你的空间，我突然很想知道，这空白的三年里，你过得怎么样。结果打开看到的第一条留言就是“傻瓜，去了军校以后要记得想我。”旁边是你和一个女孩子的合照。
　　那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吧，我想。“原来你都有女朋友了啊。”我淡淡地自言自语。
　　我又点开了你的日志，往回翻，看到有一个你回答的点名游戏，忍不住把它打开了。
　　……
　　问题：如果你看到自己最爱的人熟睡在你面前，你喜欢怎么做？
　　回答：抚摸她的头。
　　问题：最遗憾的事，为什么。
　　回答：某一年的春节，刚好也是情人节，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喜欢的人表白，可是她却听不到我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问题：想要上哪一所学校，原因。
　　回答：军校，因为她曾说过她喜欢军人。
　　……
　　眼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那篇日志的日期，搁浅在两年前。
　　施炎，你总是那么出乎我的意料，我以前对你所有的困惑，在那一刻，都得到了解释。
　　如今已经18岁的我，忽然想起你了，想起那个不顾我意愿，把咖啡糖糖硬塞进我嘴里的你；
　　想起那个为了求得我原谅，各种耍无赖各种死缠烂打的你；
　　想起那个对我说“我想留在百高”时傻里傻气的你。
　　只是，现在的施炎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对我好的施炎了。
9
　　问题：如果发现你心爱的他/她变成陌生人了，你该远去还是找回？ ­
　　回答：远去······
　　在我们的故事里，我到底错过了多少。

【5月20日19：45 版主已将此故事分组 组号为：小清新B，组内序号为：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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